期末周正一步步地来临，ddl们“你方唱罢我登场”，同时面对因有限资源而产生的无止境的竞争压力让我们不得不尽己所能去完成这些沉重的任务。在这一过程中，焦虑便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这一情绪并非老员工所独有，一股普遍的焦虑之风已经弥漫，在大城市里，人们对房车焦虑、对婚姻焦虑、对生育焦虑、对教育焦虑、对裁员焦虑、对退休焦虑、对死亡焦虑……我们的社会或许已经真正迈向了“焦虑社会”。本期小荷尖尖研讨会便从我们的个人困扰出发，探讨“焦虑社会”这一公众议题。

“焦虑社会”的个体性根源

焦虑是现代社会中人们强烈的内心情绪错配，而对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错配，心理学与社会学有诸多理论解释，我们在此选用社会心理学家库利的理论。

库利在《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中提出了重要的“镜中我”理论，他指出，“镜中我”的本质是个人通过他人眼中的自我进行自我定位，是独立于自我感觉的他人的评价。在库利看来，自我认识有三种形式，想象别人眼中我们的形象、想象他人对这种形象的判断、通过想象得出某种自我感觉，如自信或羞耻感等。

在多数情况下，个人与他人的联系依赖于一种想象其“自我”的一种确定的想象形式。用库利在书中的一句生动的话来说，“镜中我” 指的是人们彼此都是一面镜子，互相映照着对方。

正如库利所说，我们担心自己在他人的心中的形象如何，在想象中与另一个头脑持同一判断，而不能真正回归自我，静观自己的曾经的奋斗与内心的追求。相反地，外部期待在背后不断施加影响，我们迫使自己去迎合外部的期待与要求，同时自身与这种期待之间的差距自然而然导致了焦虑的产生。焦虑扩散也是同样机制作用下的产物。在我们接触焦虑的他者时，我们往往能够敏锐地感知到他人的焦虑情绪。很多人正是通过这样的接触过程，将自我代入进他人的生活状态之中，由此，个体性的焦虑便逐渐传播，社会焦虑在传播当中悄然产生。

“焦虑社会”的社会性根源

“焦虑社会”本质上是现代化的结果，当工具理性战胜价值理性之后，效率与结果的意义变得越来越重要，为了竞争、为了赢，人们可以不计一切成本。而这种观念，无疑会带来焦虑。而回归社会学理论脉络之中，我们可以发现“风险社会”“加速社会”这两个同样形容整体社会的理论，而“焦虑社会”的产生同样与这两者有着紧密联系。正是在“风险社会”与“加速社会”演变与深化的过程当中，“焦虑社会”诞生了。

贝克认为 “风险社会”出现在自反性现代化的背景之下，现代社会在强劲的经济增长、飞速的技术膨胀以及扩张的劳动力市场的推动之下释放了推动工业社会进入新时代的风暴，然而这一过程中造成了人与自然的尖锐对立。人们对整个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带来了不可控的破坏与改变，反过来为人类自身的处境带来了风险。现代社会的风险很多时候是我们为了避免风险或提高风险应对水平而制造出来的，同时为了应对这种风险，我们必然需要继续借助现代科技来应对，这又必将带来下一轮风险。

罗萨也提出了他自己极为重要的“加速社会”理论，认为现代社会中科技加速、社会变迁加速与生活节奏加速共同带来了社会整体加速，社会加速又在社会竞争、文化动力的推动下成为了加速循环——一个环环相扣，不断进行着自我驱动的反馈系统，不再需要外在驱动力。

罗萨《新异化的诞生》书影丨图源于网络

现代社会不再通过显著的规范与准则运作，而是通过时间这种隐性规范来调节与相互合作。新科技的产生让我们能够用极快的速度完成本该耗费大量时间的任务，然而提高效率节省下的时间并没有成为空闲的时间，身体的休息时间与心灵的自由处置都被社会机器的运转牢牢锁住。

同时，人的自由意志让我们会根据社会的变化来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为。在社会生活当中，一旦评价的标准确定下来，我们会根据这个标准来制定策略和行为，最后使得这个标准变得毫无意义，丧失了评价整体情况的作用。这便是古德哈特定律。

然而，现代理性把社会变化推进得太快，人的认知能力已经跟不上这种变化的速度了，我们感受到的不可把控和不可估量会越来越多，我们的未来也同样充斥着不确定性。

“广泛的风险、加速的生活与高度的不确定”，一步一步渗透下来，滴到人的身上，对人的心灵产生影响，便逐渐催生了个体的焦虑与“焦虑社会”，这是现代社会对于人类心灵的一个反噬。

参考问题

1

我们在日常生活与学习生活之中是否感受到过焦虑情绪？

2

“焦虑社会”是否已经成为社会的一种表现形式？如果是，“焦虑社会”的形成机制作用于个体之上会产生何种表现？

3

普遍的“焦虑社会”是否会对社会分层与社会流动产生影响？

4

在人工智能技术已然蓬勃发展、新的技术革命已然到来之时，焦虑是否会成为一种更加普遍的情绪？

5

面对“焦虑社会”，我们如何才能减少焦虑抑或利用焦虑，最终达到灵魂的自洽？

不限专业，不限年级，小荷君欢迎您的到来！我们共同分享自己的观点与看法，感受思想的交流与碰撞~

参考文献

本文直接灵感来源于清华大学王天夫教授于10月26日举办的师生学术沙龙《焦虑社会及其根源》，文中亦有多处直接引用王天夫教授的讲座内容，若有侵权请随时联系删除。

[1] 新异化的诞生[M]. 哈特穆特·罗萨.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

[2] 风险社会[M].乌尔里希·贝克.译林出版社.2004

[3] 加速、新异化和共鸣——哈尔特穆特·罗萨与社会加速批判理论[J]. 董金平.山东社会科学,2019(06)

[4] 现代性的构成、危机及重建——哈特穆特·罗萨现代性批判理论探析[J]. 刘文颖.理论月刊,2022(10)

讨论会信息

2023年12月2日（周六）

15:00-17:00

院楼220教室

文案 | 王宙来

编辑 | 王宙来

审校 | 小荷组